全球教育变化趋势是什么?
中国发布的《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》,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《共同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:一种新的教育社会契约》,两份重磅文件都指出:未来需要学科深度融合,教育需要跨学科,走向通识教育——乍一看,教育似乎要回归古典。
为什么教育会有这样类似“返祖”的转型?是要回到古代吗?
这都要从学习的历史和教育经历的几次大转型说起。
01在古代,学什么?怎么学?
“学习到底是如何成为可能的?”这件事可能很多人都没反思过。
柏拉图问,我们在学的是什么?是已经知道的东西吗?当然不是,已经知道的东西犯不着再学。那是完全不知道的东西吗?也不是。不知道的东西,你根本都想不到要去学。
所以,我们在学的是什么?是那些我们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,只有这些内容才是能够被学习的。
那么,所谓的“知道你不知道”,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?是什么?你怎么会拥有它们?
举个简单的例子,我要去练跑步,为此特意买了一块智能手表,教练说我现在的能力比较差,首先要关注的是心率,而不是速度。
跑步时心跳会加快,等到停下来心跳就会自动减缓。这个能力是我天生的,但我不知道这个能力是怎么来的,这就是柏拉图所说的“知道你不知道”。所以柏拉图说,这些东西都是上天赋予的。
柏拉图认为,从身边的东西进行观察,试图得到对于宇宙本质的认知是不可能的。因为现实的经验,完全取决于认知。这是最底层的一种认知能力,由生物学特征决定。就像人类再怎么努力,也只能看到特定波长的可见光,看不见紫外线,而蜜蜂就可以。这些都是先天决定的。
认知能力决定了世界在你眼中呈现的方式。但这些呈现不是本质,你所能感知到的仅仅是经验而已,与真实的宇宙本质没有关系。
柏拉图的洞穴隐喻
宇宙本质在哪儿?柏拉图说在彼岸的理念世界。人们的灵魂最初就在理念世界中,所以对于理念有着直观的理解。只不过后来灵魂跌落凡尘,和肉体凡胎一结合,把之前拥有的一切知识都给忘了。这些知识仍然存有在你灵魂里,只是你想不起来而已。
所以,柏拉图所谓的学习,就是将这些遮蔽掉知识的灰尘给扫去,即学习是一个回忆的过程。
初听像是在胡言乱语,但实际上人自出生起,确实已经从生物学意义上被天赋了一系列东西。同样,你的人格、灵魂,也被天赋了一系列东西,只不过它们处在潜在的状态中,需要被激活。如果没有激活,它们可能永远都在沉睡。
怎么样把灵魂上的灰尘扫掉,让人回忆起自己在理念界所有的知识,实际上也就是让你重新树立完整的人格,这是柏拉图的教育观当中最核心的一点。
柏拉图进一步提出问题,这样的教育应该怎么展开?
他不认为所有人都有能力清扫干净自己的灵魂。既然灵魂强度不一样,就需要通过教育不断地把人筛选出来。在孩童时期,谁也不知道哪个灵魂强度更大、更好,所以给大家接受普遍的教育,通过音乐跟体育的教育,让人找到灵魂内在的和谐感。
教育到一定程度,就要从里边筛选出来一些不错的人。在当时,过不了筛子的人,就是生产者,接下来通过筛选的,就去接受更高一层的教育,开始学习逻辑、几何、物理等。这些人作为管理者,接受更高层教育,再经过十几年,到40多岁之后,继续筛选,可以进入更高一阶的教育,进行古希腊辩证法的教育。这会儿要培养的就是哲人王。
可以看到,柏拉图所说的教育,首先是回忆说,目的在于通过教育,帮助人回忆、构建起完整的人格。
第二,目标是要有某种等级性的结构。如果某些人的灰尘特别顽固,扫不掉,那他就应该做生产者,非让他做管理者,既害了他,也害了别人;有些人的灵魂灰尘可以扫得一干二净,那么这些人就应该当哲人王。
在这里,我们可以对教育本身做更进一步的区分。教育包含两个属性,第一是“价值性”,第二是“工具性”。
价值性的属性是教你怎么做好人,教你怎样达到灵魂上的完备;工具性的属性,教你具体工作怎么完成。柏拉图所谈论的教育,强调的主要是价值属性,也就是说古典教育更加注重的是价值性。
此外,我们注意到,古典教育第一要培养完整人格,第二不认为所有人都能够获得真正完整性。这里有一种等级化的取向,出来的结果也是如此,古典教育天生就指向了贵族教育。
中国也是一样。在《论语》里,孔子说“君子不器”——真正的君子应该让工具为你所用,而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件工具,只有这样你才有完整的人格,才有可能治理一个良善的社会。
如果君子成了“器”,视野就会特别狭隘,让其来治理社会,就会出问题。所以要君子不器,君子要有更完整的人格。
刚才说的教育是分等级的,属于贵族教育;这之外还有一般老百姓的教育,学到如何运用工具就够了。在这种等级里,工具性有服从于价值性的一面。
孔子说“君子之德风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风,必偃。”就是对君子来说,君子的德行像风,有自己的方向;小人的德行像草,没有任何方向,完全被风所引导。如果风的方向正经,草就会得到正当的引导;反之,这个社会也就完了。
所以,工具性一定要服从价值性。不能让工具性的教育反过来决定社会的方向,这是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传统文化,在古典教育观中共同的诉求。
为什么古典时代形成这种方式的教育,以及当时的老百姓可以接受,在今天却不行呢?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古典时期的“自然经济”。
当时的技术能力、经济能力,各种各样能力和今天相比都非常弱小,无论人类再怎么蹦跶,对现实的影响仍然很有限。自然经济服从于自然节律,这就意味着不需要主政者有太多的想法;一旦有太多的想法,反倒会扰动这个自然秩序。
所以才说“治大国如烹小鲜,不可轻扰”,就是因为它有自然秩序,随便扰动基本上自然秩序就被你彻底毁坏了。
另一方面,在自然经济的状态之下,底层人不被动员。自然经济当中可供分配的财富或资源总量很少,这种情况下,上层人必须掌握足够多的财富或资源,才有能力去建立公共秩序。如果很少的财富或资源全都平摊的话,任何公共秩序都不可能实现。
中国传统农耕文化
因此,古典时代贫富差距极其悬殊的情况下,古典教育一定从这样的角度出发:
上层必须对自然秩序有足够的敬畏。掌握财富的同时,要对社会负有一系列责任。古典教育价值性的一面,要把人的完备的灵魂调动出来,要培养其完整的人格。
而古典教育工具性的一面尽可能下压,不调动下层人的欲望。因为一旦被动员起来,资源根本不够分,社会最终会崩塌。
那在什么情况下资源才能够支撑得了?只有等到“工业革命”出现。
02、分科教育时代
每一分红利背后,都有高昂的代价
工业革命出现之前,人们所有的生产都受制于自然节奏。想生产再多的东西,也必须等待一年四季、日升日落。但随着工业经济到来,自然节奏就无所谓了,可以24小时开足马力生产。
工业经济时代,可以大规模复制,于是自然节律、自然秩序彻底被打破了。世界也开始进入到一种人造的世界,带来了极高的效率。
这些超级效率使得:
第一,古典时代的自然秩序被彻底打破。
第二,过去国与国之间的竞争,在同属游牧文明或农耕文明情况下,主要拼的是人数。到了工业经济时代,首先拼工业能力。
国和国的竞争,更重要的是工具性的竞争。谁能够把工业经济,以及基于工业能力的战争能力调动起来,谁就更强大。一旦进入到工具性的竞争,整个社会结构的演化就出现了重大的结构性变化——一定要把底层人动员起来。
在农业经济的时候,因为资源不够分,底层人绝对不可能被动员起来;而在工业经济时代,只有动员底层,才能有足够多的人去干活,成为有效率的产业工人。
而动员的目的不是让你成为彬彬有礼的君子,而是让你去干活,带来足够强大的效率。所以,工具性教育的重要性变得越来越强,开始从价值性教育当中开始分离出来。
分离之后,又不断地理性化迭代,这有两个目标。
第一,要更有效率地训练出工人。
第二,怎么能够更好地训练出科学家和工程师?
只有有了足够好的科学家和工程师,才能把工业效率提到更高,在竞争时立于不败之地。
这就要求你针对特定领域,有越来越专门化的研究。只有这样,才能把相应领域研究得足够透彻。随着该领域的素质提升,综合国力也增强,接下来可以横扫他国。
不断迭代的结果,带来了“分科教育”。今天可以看到有工科、农科、法科、文科等,这就形成了分科。现代大学每个系下面还有更细致的分科,分得越细,这个科目里工具性的能量就释放得越多。
这种强大的分科系统是在19世纪中后期的德国开始形成的。凭借分科系统,德国培养出非常厉害的科学家和工程师,这才推动了德国在19世纪后期迅速崛起为欧洲头号强国。
1871年,德意志帝国在凡尔赛宫镜厅的宣布成立,中间穿白衣者是俾斯麦
到了这一步,各个国家彼此之间就开始内卷。你以这个方式变强了,我如果不追上,很快就会被搞死,我也就不得不追随你的方式。于是竞相的,各个国家都拼命往前跑,分科化的教育系统开始普遍扩散到全世界。不接受的国家或者地区,一定会在竞争当中被人碾在脚下。
到了这会儿,古典教育去哪儿了?或者说古典教育中的价值性教育去哪儿了?
价值性的教育仍然存在,只不过相对于功利性的工具竞争而言,它的用处开始变小了,仅仅局限在少数的顶级精英的层面。它在整个教育系统当中的占比、地位、影响力大不如前。
工具性教育成功背后:效率至上
那么,工具性教育为什么能成功?
首先,工具性教育能够高效率地提升整个社会整体的文化水平。当然,这取决于怎么定义文化。如果把文化水平的定义标准往下压,识字,能懂得基本的初等数学,能看懂说明书,给一台机器培训几天就能上手,这是这个层面的有文化。
其次,现代社会高度复杂,越复杂的社会实际上越是一个风险社会,所有环节环环相扣,某一关键环节出事,整个社会都有可能会陷入瘫痪。比如某个关键的节点性电站被摧毁了,有可能整个社会就会瘫痪;或者央行的哪一个服务器被摧毁,它的备份也出问题了,整个国家的经济运转就都会陷入停滞。
面对这些风险必须得靠专业性的知识才能驱动,绝对不能任由价值偏好来随意地扰动。
不过,价值偏好也不能完全放掉。那么,紧跟着的问题就是,价值偏好对于工具性的教育可扰动的边界在哪儿?
这个得进一步划分。而工具性教育的基本气质是“专业性”,这也是现代社会能够运转的必须。直到今天,工具性教育仍然是我们社会、教育系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现代工厂
工具性教育越成功,隐患越深,代价越大
但是,工具性教育的代价就是:越是专业化,分科越是详尽,人的视野越会变得狭隘,对于整全性的问题越会丧失感知力、把握能力。
在日常状态中,大多数人只要按照程序往前跑起来就好,不需要有什么整全性感知力。可一旦时代出现重大变迁,对于整全性问题没有足够好感知力的人,就难以理解、把握这种重大变迁的时代。
又因为强调工具性的教育,这些人已经被充分动员起来了,他们的期望值、欲望完全发生变化,就会容易出现动荡。
这是和古典时代相较而言的一个悖论。古典时代为了不出现动荡,根本不动员下层人,让他保持在日用而不知的状态。而现代社会只有得把下层人动员起来,才能建设起现代社会;可一旦社会剧烈变迁,动荡的风险度就大于古典社会。
在工具性教育的国家,工具性教育越成功,那就意味着这个人越专业化,同时有可能对整全性问题的理解能力和把握能力就越匮乏、越丧失。那么,在大洗牌时代到来的时候,工具性教育越成功,你反而越容易跑偏。
03
我们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?
对时代有基础的判断和把握之后,我们才知道社会真正需要的教育应该如何去展开。
第一,今天毫无疑问是洗牌时代。这点大家都有直观感受。
第二,今天是什么样的洗牌时代?
首先,我们会看到民粹主义普遍存在于全世界各个国家。回看历史,什么情况下容易出现民粹的泛滥?通常都是内部出现严重问题的时候。为了把这个问题转移出去,就会以一种民粹的方式,先把内部问题拖过去。
那么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?
这和最近二十年世界经济一系列的深刻变化直接相关。其中一个变化就是中国经济的崛起,其客观后果却是造成了一系列失衡。
这并非中国有意为之,但因为中国的体量太大,大到了会重新定义世界秩序的地步。如果一个游泳池,我跳进去那就是游泳池;但如果你把一头鲸鱼放进去,这就是鱼缸。体量导致了对世界秩序的重新定义。
失衡首先表现在国际层面上。
国际层面上,西方都去工业化了,进入广义的高端第三产业,不发达国家的优势在于原材料,是第一产业。而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没有办法直接循环起来,必须依靠第二产业作为中介。由于第二产业多半都在中国,在这种情况下,全球双循环结构就浮现出来,中国成为了其中的枢纽。
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全球经济治理秩序,在进行设计的时候,都是以中国崛起之前的秩序作为治理对象的。所以中国崛起之后,导致现在的治理规则、方案和治理对象之间完全不匹配,这就引发很多失衡。
失衡也表现在内政层面上。
比如最近这两次美国总统大选,撕裂到前所未有的境地。实际上我们去看美国经济发展,会发现它的宏观GDP数据都是不错的。因为它的东西海岸的资本以及创新经济,效率都非常高。为什么效率高,原因就在于和中国的结合。
美国最大的优势在于从零到一的创新,以及依靠资本市场,高效率地对创新进行培育。但是从零到一的创新之后,还得找到一种量产机制,完成从一到N的变化。而这样的能力,目前多半都在中国,且效率也高。两国各自发挥各自的比较优势,在这种情况下,美国东西海岸发展得越来越好,于是带动了整体的经济效率,经济表现看上去很不错。
但问题在于,美国内部的传统产业本来也是干从一到N的,现在就被晾一边了。
于是,美国经济内部的创新产业和传统产业之间的有机关联开始撕裂,从经济层面转化为社会层面,再从社会层面进一步表达为政治撕裂。这就有了最近这两届美国大选,我们所看到的这些撕裂的状态。
纪录片《美国工厂》剧照
在这样的冲突、失衡的情况之下,矛盾就被往外转移。前提在于,短期内这些失衡是否熬得过去?答案是过不去。对美国来说,它只有把制造业带回去才能消化当下的失衡,但这点不可能做到。
有人说疫情加上各种不确定性,国内大量中小企业在倒闭、破产,很多人失业。担心中国经济快完了,是否其他国家就要崛起替代中国了?
我说根本没那事。中国实体经济遭遇困境这毫无疑问,但这是在绝对值上,在相对值上,也就是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实体经济而言,中国的实体经济没有丝毫问题。
为什么?因为绝对值越遭遇重创,那么仍然活着的企业就会加倍努力地削减成本,仍然在职的人就会加倍努力工作,以免被裁员。于是中国的实体经济会加倍内卷,作为一个超级的出口经济体,别的国家将会受到来自中国的更加激烈的竞争。所以在绝对值上中国可能会遭遇困境,但在相对值上没问题。
这种状况导致的各种各样的失衡,短期内根本过不去。也就意味着民粹过不去,它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黑天鹅事件。
可民粹是没有前途的。它要的是“重新分配蛋糕”,在蛋糕给定的情况下,就会形成激烈的冲突、撕裂、挣扎,这条路从本质上来说走不远,也走不通。要想走远、走通,必须把蛋糕继续做大。
只是按照目前的经济形态,蛋糕很难做得更大。历史上每一次突破这种困境,靠的都是技术进步。技术进步带来无法想象的全新的经济形态,拉动大量新投资,蛋糕才能被做得巨大。
当下让蛋糕做大的新技术在哪?这些年可以看到一系列东西,包括区块链、元宇宙、新能源、生物技术等,很多都出现了重大突破,只是还处于单点状态。
最近几年,这些单点越来越往一块汇聚。技术逐渐汇聚,就有机会成为一种整体性的爆破。如果这一点真的箭在弦上,那全新的世界就即将打开。
元宇宙(metaverse)
而新世界里面的经济伦理是什么,社会伦理是什么,价值取向、分配机制是什么,这些问题都是我们在今天必须回应的。
回看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新经济、新技术、新秩序的出现,往往是过去的失败者率先获得机会,原来的赢家对过往有路径依赖,反倒不大容易获得机会。这就重新带来了一次社会洗牌,这是一个方面。
再一个方面,随着这种新技术、新经济要素的出现,政治权力、经济权力和社会权力的分配,彼此一定是不匹配的。这种不匹配也就会引发动荡,它需要有一系列的过程来把动荡逐渐释放出来,最后磨合找到新的路径、新的方向。
这两个方面,都说明了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大洗牌的时代。
04
让今天的孩子受益终身,需要回归通识教育那么,今天我们为什么需要通识教育?
在大洗牌时期,古典的价值性教育日益重要。但问题是,即便大洗牌,这也是工业时代的洗牌,不可能脱离开工具性教育,这是第一。
第二,古典教育诉求一种君子、小人之分,是等级化的社会,而工业经济时代的基本诉求却是人的权利平等。在现代的社会中,等级性的结构是不可能被接受的。
所以,在现代工具性教育开始反噬自身的时候,我们需要价值性教育的回归,但这种价值性教育并不意味着古典教育的回归。
这种新的教育形态,只能是通识教育。
当然,它和社会上很多国学热之类声称要回复古典的教育不同,后者丧失了对现实最基础的敏感性——我们今天需要的根本不是古典教育,而是从古典教育当中获得它对于价值性的理解。
现代社会越来越复杂,有太多的公共性的服务得由政府来提供,政府的主动性也越来越强。但是政府如何才能提供一种恰切的公共服务,这些都要求对于整全性问题具有理解能力。
所以,通识教育目的就在于:其一,打开视野。其二,培养整全性的人格。这样的教育,才真正是现代社会所需要的。
真正的通识教育,要打通各学科的底层哲学
洗牌时代到底会怎么洗,目前仍有大量的不确定性。但在这个时代,通识教育的需求前所未有的重要。只有通识教育才能在这样的时代,给予人对于问题整全性的把握能力。这种能力首先依赖的不是知识,而是整全性的人格。
不是所有人都会对通识性教育感兴趣,但只有进入到通识教育,才有能力在大洗牌时代提前布局。
当然,如果仅仅是为了提前布局,反倒没能力布局。因为人格没有打开,对问题的理解力就不到位,你连“局”到底是什么样都无法看清,也就无法在理解问题的基础上进行布局。
通识教育外在会表现为各个学科的通识,包括政治学通识、法学通识、哲学通识、史学通识等,可真正的通识教育,绝对不只是各个学科通识的拼盘,它要打通各个学科的底层哲学。
而无论哪个学科的底层哲学,把它挖掘到最底层的时候,你会发现各个学科是相通的,都是在对人性做出回应。通识教育的根本指向也是这样。
只有通过通识教育外在表现的这些学科通识,进一步挖掘它的底层哲学,这样才能真正有助于建立整全人格,直面大洗牌的时代。
来源丨知鸦通识(ID:zhiyatongshi)
作者丨施展(外交学院教授)